巢湖回来当晚,田主邀了我们2个女孩子个在入住的四星级宾馆唱
卡拉OK,推开门来,已有歌声飘出。定睛一看,一个女子斜斜倚着田主
的伴侣——一位30多岁的房产开发商。过肩的黑发微微染黄,衬着
一张浓妆的脸,一袭黑色紧身衣裤包裹着她圆润夸姣的身体,必是位
蜜斯了。田主说是想唱什么歌尽管叮咛,她会帮我们点。我立时全身
不安闲,同时悔怨不应来这不合适的处所。之前,缓慢我的只在城市
的某些夜晚,经人点拨才远远的看过那些女子,却从未如斯近距离的
和其同处一室、同坐一张沙发,更不用提若何与之打交道;且我极不
习惯被人伺候于摆布。莫非,今晚就这样在不尴不尬的空气里进行么
?
我们进去时,她也投过来细细端详的眼神,慵懒高挑的细眉下,一双冷淡的年夜眼,银色的眼影在灯光下幽幽明灭,好年青啊。不想让冷场呈现,于是我硬着头皮凑到她身边,笑着向她就教点唱的轨范,并一首接一首的唱了开去。她见我们虽和她分歧,却并没有看轻她的意思,也很快舒缓了冷淡的神气,而且很是的活跃起来,甚至要和我们争抢话筒,一时刻房间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气象,颇有些象彼此熟捻的老友了呢。她很喜欢张惠妹的歌,尤其是那首节奏强劲的《BAD BOY》。她跟着乐曲边舞边唱,声线粗犷、高亢而有爆发力,即使最高处也能分毫不差的唱下来。此时不知有什么庆祝勾当,窗外忽而升腾起了一个个艳丽的礼花,在静静的城市上空绽放出精明的色彩。她一会儿蹦起来,极快的蹿到窗边,呼啦一会儿打开窗,礼花爆炸的声音如斯清楚。她拍着手笑着跳着,兴奋的年夜叫着要我们看,样子完全象个无邪的孩子。我一时有些发楞,竟不知怎么把这个欢愉的女孩子和适才阿谁冷峭的风尘女联系起来。
一会儿,她说要玩猜点数的赌钱游戏,拿出了几罐色子,将其中的一罐倒在茶几上,随后右手很快的将那5个色子唰的一下收进筒子,高高举起膀子,同时摆脱手腕将那些色子在筒子里摇的哗啦哗啦作响,然后砰一声将筒子倒扣在桌面上,让我们猜点数。我看的年夜为稀奇,她的动作连贯流利,决不输《赌神》中的周星驰,更兼具女子阴柔,又有酒吧里调酒动作的美妙,其实是酷到极点,便叫她再表演一遍。于是她一甩长发,吐着烟圈,颇写意的从头起头,只是此次换了花腔,将5个色子单个单个收进筒里,又哗啦哗啦摇将起来,最后仍是点水不漏的全倒扣在了桌上。我和火伴其实禁不住,便也学起来,却只是将几罐色子散的满地乱滚,折腾了一整个晚上,也没能学会。
后面的2个晚上,我们也都见着了她,唱歌也好,饭局也好,无一破例的是陪着田主的伴侣。若见到有喜欢的汉子,她也会斜斜靠曩昔,手臂软软的搭上对方的肩,低低的吐些无伤年夜雅的调情话。勾当竣事,她就陪了那伴侣走进隔邻的房间。
其实,那流转的眼波不外来自这才17岁的淮南女子,某种意义上说,她真的还只是个孩子。每个白昼到来的黎明,她收拾起妩媚的笑脸和疲累的身躯,走向城市角落里的一间小小的浴室,在那张简陋的床铺上真正睡上一觉。她会梦见乡里破败的衡宇、田间劳作的早衰的怙恃,和等着缴付膏火的2个小弟弟。这个城市里、我的城市里、良多的城市里,有太多这样的女子。汉子选择斑斓,她们选择金钱。生命选择了她们,她们无法选择糊口。不经意间电视里传来色子哗啦哗啦的声响,我一惊,似见一双冷淡的年夜眼幽幽闪过。